传统过年习俗拾萃
2017-02-03 08:52:03 来源:昆山日报 点击:
昆山是一个有着2200年历史的江南水乡,新昆山正以她宽广的胸怀海纳百川。这座城市有浓厚的水乡气息,也有着朝气蓬勃向明天的生命力。都说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年味越来越淡了,在传统文化气息的带动下,我们今天更应牢记那些年俗,增年味、共团圆。
从冬至开始的春节
昆山民间历来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。冬至,二十四节气之一,时间大约在农历十一月中旬,是一年当中白昼最短、夜晚最长的日子。过了冬至,白昼时间渐长,如果用日晷测量,每日要长一分,所以有“冬至一阳生”的说法。过去,人们曾把冬至当作过年,庆祝活动很隆重,甚至连商店、手工业和学塾都要放假一天。
冬至日,照例要祭祀祖先。有一首描写风俗的竹枝词说:“历本查明短至逢,鸡豕满击祖堂供,祭余堪作先生馔,村馆贫儿要赖冬。”邻近的人家还要互相贺节,“民间祀祖,人家拜贺燕饮如元旦”。后来民间习俗有所变化,从祭祖的重要时节,渐渐演变为在冬至日将亡者的骨灰落葬。冬至晚上,一家人团聚喝桂花冬酿酒,这种风俗今天仍在延续。
民谚说“干净冬至邋遢年”,意思是假如冬至日是晴天,过春节的时候就会阴雨连绵或大雪纷飞。这种气象的占验,是古人的经验之谈,常常很准确。
从前,拜冬可以算是年俗的第一环节。每逢冬至日,人们相互揖拜祝贺。宋代周遵道在《豹隐纪谈》中说:“冬至互送节物,颜侍郎度有诗云:‘至节家家讲物仪,迎来送去费心机’。”他又说:“吴门风俗,多重至节,谓曰‘肥冬瘦年’。”吴人自泰伯、仲雍奔吴以来,一直依照周代所用的历法太阳历行事,冬至夜就是岁末,即大年三十夜,民间的一切礼仪跟过年没有区别。
据清代顾张思的《土风录》记载,过春节时,娄江沿岸的人们有“空贴拜年”的习俗。朋友间互致祝贺,以空贴而身不至。也就是说,用通谒(拜帖)就可以代替见面了。这很像是今天的电话拜年、微信拜年、网络拜年,不过早了好几百年。
还有一句民谚“手不动廿四”。这是指到了腊月二十四日,辛勤劳作了一年的人们就歇年了,不再动手干活,在家里准备过年。
自古以来,以耕作稻麦、捕捉鱼虾为生的人们,被局限于狭窄的土地上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世代生活在一起,极少有远离故乡、外出闯天下的情况。小农经济的耕作方式,孕育了浓厚的家族观念和乡土意识,这就积淀起了重团圆、轻离别的习俗。春节尤其能够体现这种团圆的心绪。
阖家团聚最好的形式,是吃。从前,人们认为只有用自己最嗜好的美味佳肴供奉神灵,神灵才能保佑自己度过某些不吉利的日子。百姓要吃好,神灵也要吃好。直到今天,吃依然是春节的重要内容。年夜饭,是一年1095顿饭中最重要的一顿,当家人精心制作,想寄托多少含义都不会过分。
吃过年夜饭,就企盼闹元宵。等放过焰火、看过灯彩,春节才算真正过完,人们重又开始新一年的劳作。
(陈益)
过时节
昆山人以前有过时节的习俗。所谓过时节,就是回家祭拜老祖宗,烧点菜,弄点酒水,点上香烛,磕上几个响头。不管你走得有多远,这一天能回就尽量回,你的根在哪里,就回到哪里。是夜,炉火正旺,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喝喝小酒,唠唠家常,嗑点瓜子,看看年迈的双亲脸上又添了几道风霜。
原来过时节是除夕夜过,后来因为怕祖宗们撞吃,所以亲戚之间约好,小舅选周六,大舅就得周日,三姨夫明天过,七姑妈排后天,一家一天轮流。年关近了,父母总会叮嘱,不要瞎串门。
记得小时候喜欢过时节,甚至喜欢磕头,一捆稻草上铺一块粗布,就直接跪上面给祖宗磕头作揖,跟着袅袅的香火,虔诚地祈祷祖宗能保佑全家福乐安康。一年有四个时节,清明、七月半、冬至和除夕,母亲平日里总是会折很多的锡箔、元宝,存放在篓筐里,以备过节时烧给祖宗。喜欢过时节,还因为有鱼有肉吃。七十年代,家境拮据,这样一桌子丰盛的菜,平常里很难经常吃。红烧肉和红烧鲫鱼是必备的,八宝饭、时鲜蔬菜,还要煮几个囫囵蛋,放上各种水果。老祖宗吃后,撤掉重新回锅烧一下,一家人坐在八仙桌上开吃年夜饭。老祖宗吃过的水果,小孩子吃得很香,据说还能辟邪。
过时节,其实是我们昆山一带以前家祭的一种民间习俗,用一种最普通的仪式传递着最朴素的忠孝内涵。
(冯春芳)
奶奶的三道茶
奶奶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到昆山的新昆山人,时光荏苒,青丝华发,大半辈子过去了,她的大部分生活习惯都已被昆山本地文化习俗同化。但年节时分,却总有乡情难以割舍,比如说大年初一早上一定要按老家的风俗喝三道茶。
三道茶,第一道是生姜干丝茶,以饮绿茶为主,佐以生姜干丝等小菜。生姜干丝是奶奶的家乡口味,用生姜、大蒜、干丝加上糖、盐、醋等调料腌制入味,爽口开胃,很适合大鱼大肉之后解腻。第二道茶是红枣茶,把洗净的红枣小火慢炖,直到酥烂,再加上白糖即可。红枣本身已经很香甜,奶奶还会在碗里加几大勺白糖,齁得人受不了。第三道茶是圆子茶,就是大大小小的汤圆,煮熟以后热腾腾吃上一碗。奶奶做的汤圆比市面上卖的好吃,因为糯米粉是自己打的,不会黏牙,汤圆的芝麻馅也是自己种、自己磨的,喷香扑鼻。奶奶偏爱用白芝麻做馅,这么多年来,从没见她用过黑芝麻,问她什么原因,她也说不上个所以然,也许,是骨子里残留的故乡的习惯?
大年初一的早晨,我们起个早到奶奶家拜年。此时,奶奶早已在家中守候多时,彼此拜了年、问了好,奶奶便开始按照顺序一道道上茶。茶香氤氲,汤圆甜润,大家在久违的团聚里,开始拉起家常。奶奶一年又一年忙碌,种菜养鸡,盼望着每一个大年初一,我们来到她的身边,全家一起喝三道茶。那一刻,她的笑容满足与安宁。那三道茶既有老家的味,更有昆山的味。
(沙莎)
廿四夜吃团子
农历廿四晚,是过年的前奏,我们巴城家家户户都要吃大团子。
记得小时候,只要条件允许,父亲总会早早地上街买些肉。父亲回来后,先是把肉洗净,再把菜刀磨了又磨,这才把肉放到砧板上剁了起来。为了使肉馅更香,母亲拿出了从野外弄来的野菜,我跑到自留地上去掐上一把青葱,把它们一起剁到肉里。有时手头实在拮据,而团子又不能不吃,就拿别的东西来当馅,吃得最多的就是萝卜馅的。
糯米粉也是现成打的,在做团子的工夫,我早就帮着烧起了水。镬子里的水烧开时,团子也就做好了,看到一个个团子在沸水中翻滚,我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,不时地问父母几时能吃,父亲告诉说,只要团子浮起来后就能吃了。
为了能看得清楚,我就把身子俯到灶台边,吃力地把大镬盖掀开,一看到团子浮起来后,就叫起来:“团子熟了,团子熟了。”父母知道我等不及了,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碗,为我盛上两个大团子,把碗递给我时,还会说上一句:“廿四夜吃团子,团团圆圆。”
(朱闻麟)
年前蒸年糕
年前蒸年糕,象征着年年提高。
记得大集体时,米都是按人头分的,糯米的数量有限,除了办喜事的人家会多给一些外,一般人家都很少,所以一年中,吃到几顿糯米饭就算是一种享受了,剩余的都会用在过年蒸糕上。
外祖父是个小有名气的竹匠,因此我家就有一只像样的竹蒸笼。正因为有了它,父亲的蒸糕手艺很不错。
蒸糕虽说是开眼活,但前道工序却要很细心。蒸白糕是直接把糖水和到米粉里,而蒸红糕时,还得多一个炒糖色。所谓炒糖色,就是把绵白糖放入铁锅里,加入适量的水,一个人烧火,一个人上灶,经过一段时间,那些原本无色的糖水就会变得越来越稠,颜色也越来越深,最后完全变成暗红色。这个过程说起来简单,但做起来却不易,在变色过程中,随时都得留心,起锅早了颜色淡,起不到上色的作用;起锅晚了糖会焦,蒸出来的糕就会有一股子焦味。
和粉及上蒸笼也很考究,和粉时要做到粉湿润均匀,拿手捏时刚能结块却不黏手。上蒸时还得边上蒸边打下筷眼,这样蒸出的糕很好吃。
现在,我们巴城过年时还有好些人家会蒸糕,主要是讨个好口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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